心有幽蘭隨君去
清初張岱說:“人無癖,不可與交,以其無深情也。”這話到位,
非一般人可以言盡至此。
觀其文《湖心亭看雪》可見一斑:“崇祯五年十二月,余住西湖。大
雪三日,湖中人鳥聲俱絕。是日更定矣,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
心亭看雪。霧淞沆砀,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,湖上影子 惟長堤一
痕,湖心亭一點,與余舟一芥,舟中人兩三粒而已。到亭上,有兩人鋪
氈對坐,一童子燒酒,爐正沸。見余大喜,曰﹕‘湖中焉得更有此人?
’拉余同飲 。余強飲三大白而別,問其姓氏,是金陵人客此。及下船,
舟子喃喃曰﹕‘莫說相公癡,更有癡似相公者’。”
張岱本是纨绔子弟,又是名士文人,寫文章“獨抒性靈”,散文頂
有名氣。他好山水,曉音樂,戲曲,且精于茶藝鑒賞,清建後不仕,入
山著書以終,愛好散文的人不妨讀讀他。
禅宗主張對待生活“若即若離”,與“中庸”切合,很可以統領追
求思想靜默的人。
但我以爲:正因爲如此,它才是老人處世學說,不可與後生道。
張岱不然,他主張執著,執著成“癖”。與張愛玲有很深感情糾葛
的胡蘭成,其含蓄悠遠的抒情意境,匠心獨具的表現手法,簡雅隽秀的
語言風格,真可謂文字傾情,花不沾衣。
然而胡蘭成受禅宗思想浸染甚深,爲人處世皆爲左右,處世無“
癖”,做人無當,終于結一身賣國求榮的汙垢,鑄一個薄情寡義的典
型!
而張岱卻以“清建後不仕,入山著書以終”,獲得铿锵身後名。
後生者,朝氣勃勃,應該執著信念,堅定理想,慷慨前往,除了
“不吸毒,不犯法”,什麽都可以試,什麽都不應怕!
到老了,再谈禅宗!
空山鳥語寫2015.1.27夜于藍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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